寻居千山雪

是爱是痴莫非真的你不懂
靠,原来你真不懂啊

【黑蓝】明日天涯(四人联文/原著向改编)

这是一篇和小伙伴合写的黑蓝文~我是第三棒~

一共四章,目录如下~

壹·指间沙·作者:雪夜紫霄 @雪夜紫霄 

贰·水中月·作者:有南 @有南 

叁·世外天·作者:陌上浅颜 我自己

肆·应如是·作者:恨川 @恨川 


能参与这次的接龙文真是超开心哈哈哈。

作为四人中唯一拖稿的人感觉就是异常惭愧……感谢小伙伴和读者们对我的包容~

多的废话我也不说了,一说我肯定要剧透,求观众老爷们看完多评论多推荐~~

黑蓝党头顶青天~爱你们~

补充一点废话~

这篇联文有个粗略的大纲,在我看来,是个昂扬积极的故事。写我这部分的时候,又想到了小椴的一句诗“我即少年慕磊落,谁人教我坦荡荡”,这样的少年气很舒服,就也尽可能往轻快清爽了写。两人都知道横亘在彼此间的阻碍,但并没有太过纠结,虽遗憾,也从容。
很多事不去做,就不知道结局。也有一些事,人们早早知道了结局,但仍愿意走一走,仍不想辜负这时这刻。


叁·世外天


       洞中睡不安稳,天光微明时,蓝兔便放轻动作起身,去洞口查看。天地阔远,目所及处,万物一片晶莹,山间风雪漫漫。

       不知虹猫和莎丽被气浪带去了哪里?又是否安全?

       随手拂去扑到面上的雪沫,蓝兔暂且把忧愁压下,转头看向洞内深处,借着晦暗的天光和残存的篝火,能隐约见到黑小虎模糊的轮廓,背靠洞壁,安安静静的。

       他也许还没醒。至少蓝兔起身时,他还睡着,虽然不是舒适的姿势,但他安宁静默地闭着眼,仿佛在做什么好梦。昨夜说了带他离开后,两人就各自睡下,没有继续说话,不过彼此也没觉得紧张或尴尬。腿伤大大降低了他作为敌人的危险,还把他们两人连在了一起。而他们两人,原本要刀剑相对才是。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吧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在洞边侧过身,尽量躲开风雪,将头发理顺扎好,衣服拉平,又才回到篝火边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醒来后,蓝兔从怀里掏出一块饼与他分了,两人饮雪做水,草草吃了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指着地图道:“外面风雪未停,我们也没有足够的绳索铁钩,贸然出去太过危险。现在还有另一条路。昨晚我在洞中探查时,发现此洞极为幽深,向内百步仍没有到达尽头,并且通道是条下坡路。此洞很可能是贯穿了整座雪山,那边的出口大概比这边更接近地面,我们朝深处去,或许反而能觅得生机。”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眯眼望向黑暗的洞窟深处,沉吟片刻后点头同意:“试试也好,若是那条路不通,就再折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如此说好了路线,蓝兔又上前查看黑小虎的腿伤。其实按黑小虎看来,他自己的状况自己非常清楚,这并非什么致命的重创,但眼下并无合用的药物器具,唯有离开雪山后再做治疗。事已至此,再怎么观察也是徒劳无益。他也并不想让这种狼狈、柔弱的姿态落到蓝兔眼里,乃至被感激、被可怜。

       他一面厌烦不能走动拖累他人的自己,一面又不禁为蓝兔对他这个人这双腿的担忧而感到温暖,以及,一些因两人靠近而产生的,让他悄悄握紧了双手的羞赧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身上并无其他外伤,蓝兔在他腿上小心地触碰过,暗暗叹了口气。伤处集中在小腿和脚踝,也许是被雪块砸中,也许是碰撞到了山石,总之,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,是腿骨折断了。离开后须得早做处理,日后若是休养不好,恐怕还要留下残疾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在心里思量:若是魔教少主真的因她成了跛子,她一生一世都要欠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但转念一想,又想到,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,哪有能够真正抵偿的办法,以后就算自己救他十次八次,也还不了他这一次上一次的情意。她早就欠他了。

      事到如今,再烦恼这些也是无用,唯有先出去再说。

      而说到出去……其实蓝兔所纠结的,还有另一件事。她熄灭了篝火,深吸一口气,弯下腰凝视面前人的双眼。

    “黑小虎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黑小虎怔怔地回看。他一颗心游荡跳跃,被摸了伤处的害羞还未消退,又在想自己不能走动,还是让蓝兔先走,再通知魔教的人来接他就是了。

       忽然蓝兔的脸越靠越近。

     “得罪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左手穿过他腋下,右手小心揽住他腿窝,双臂运力,就把他横抱而起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霎时满脸红透,双手不知是推是揽,僵硬地倚在蓝兔肩头,急切地结巴起来:“蓝兔、我、不行,蓝兔宫主,你不必、你放我下来。”语调祈求一样地放软了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又是尴尬又有些好笑,脸也慢慢红了,抱着他朝洞内走,目视前方,竭力控制自己声音的平稳:“事急从权,请你见谅。黑小虎,你身材比我高,我背你会拖到伤腿。咱们江湖儿女,本来也不受什么‘男女授受不亲’的拘束。我……虹猫少侠受伤不便时,我也这么抱过他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说完自己却忍不住想:其实我不该抱他……可他因我受伤,我应该做他的腿、照料他的,往后他治不好,那也是我该担的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虽然说着拒绝,心底里其实还是很受用的,却忽然听她提起虹猫,好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,噤声了半晌,又默默搭住蓝兔肩膀,以免自己滑落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又将他抱紧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往山洞深处前进,周围愈发黑暗,道路崎岖不平,也不知会否有蝙蝠毒虫等物栖息,多少幽微的心思也要在正经事前放下。黑小虎比蓝兔的夜视能力强些,几个踉跄后,他便知蓝兔看不清了,不时出声提醒蓝兔小心脚下。

       这条山洞不知多长,越到后段越发弯弯绕绕,坡度也越陡。有些地方只能蓝兔先跳下去,再让黑小虎滑下去蓝兔接住。走累了就停下休息,也顾不得避嫌,两人身躯贴着身躯,并肩靠着山壁,说几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终于又能见到微光,蓝兔抱着黑小虎钻过了一个极为狭窄的隘口后,两人都沐浴到了迎面而来的温暖日光。

       一瞬间的恍惚过去,黑小虎没有看向外间的世界,只是凝望蓝兔。她微微张口呼吸着,额间蒙了细汗,两颊染着红晕,双目晶亮亮的,极其有神,极其的美。他很想为她捋一捋发,拂去发间的泥土灰尘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低下头,发梢从他脸上轻轻滑过,把他因伤处疼痛而浮出的汗珠扫落了。年轻姑娘快意欣喜的声音在咫尺间响起:“黑小虎,你看,下面是个山谷,我们有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们下方十余丈,是一处为雪山环绕、未覆霜雪的碧绿山谷。蓝兔把冰魄剑给黑小虎背好,又用怀中绸带将黑小虎绑在自己背上,顺着藤蔓缓缓降到谷内。等落到地面上,脚踩上泥土,两人这才觉得真真切切的逃出险境了,不免相视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山谷不大,其间红花嫩草,碧树青松,映衬一汪清澈潭水,别有一番情致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放下黑小虎,在谷中大概转了两转,并未发现人烟。雪山本就人迹罕至,想来这世外绝地也非轻易就能找到。虽说一时无法离开,总比上不着天下不着地,还无水无食的山洞里强上不少。既然注定要盘桓几日,蓝兔也就定下心,前前后后地忙碌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砍树做固定伤处的夹板、削拐杖、生火、捉鱼、洗衣服、清理空地以便休息,管你宫主少主,还是逃不开这些凡尘琐事——事实上,黑小虎负责的是坐着别动这件事——一圈下来,天色已暗。

       晚间黑小虎自己调试好了腋下拐杖,在平地上慢慢拄着适应。蓝兔身穿蝙蝠战衣,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线缝补外衣,不时抬头看黑小虎可有摔倒。左右是做活,左右都洗了,她缝完自己的,顺手把黑小虎破了几处的外袍也耐心补好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就默默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等夜深躺在篝火旁,暖意与倦意熏得人浑身骨头都软了,不愿再动弹。

       年轻的魔教少主仰观苍天,雪山延绵,繁星璀璨,他神思飘摇,渐渐的魂灵仿佛挣脱了这副沉重的躯壳,足蹈虚空,高高的升起,而那道蓝色身影也过来拉住了他的双手,与他一同在穹顶下旋舞。明知是胡思乱想,他惊醒后仍忍不住偏头去看对面的蓝兔,看到了,又忍不住再笑笑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心想,他平白无故笑什么,必是先前累傻了。也忍不住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伸出手,似乎是要来握住她。蓝兔看了看他,于是也伸出去,与他隔着火堆遥遥握手。两人静静凝望,打量彼此那因为从小习武,划了伤疤长了茧子,与柔美不够相符的手掌。

       这一夜就过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次晨神清气爽地起身,因黑小虎也要被分配任务的强烈要求,二人分开来找出谷之路。

       山谷被雪山牢牢包围,没有可供穿行的空隙,想离开还得从较矮的东面山壁想办法。蓝兔兜了半程,决定先独自上山,尝试联络灵鸽,最好能叫来虹猫逗逗他们,众人合力,才好把黑小虎平安稳妥地拉上山崖送回魔教。但这两方必是不愿相见的,魔教那边肯定也早就乱了,真是一团乱麻。

        思及要通知虹猫少侠他们,蓝兔暗暗有些心虚,这心虚从何处来,微风一吹,看见叶随风动,也就了然了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在东面山壁下站了半晌研究路径。有道黑影自山崖间倏忽而过,她未及看清那是否是魔教的黑鹰,目光逡巡,却见到一棵巨树与山壁间似有何物,待走近后,却是一具呈盘坐姿态的白骨,一时讶异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回到昨夜休息处,黑小虎迟迟不见踪影。蓝兔怕他出事,赶忙去找,于西面林间见他跌坐在一个浅坑里,双拐散落在侧,正在绑腿上松开的夹板。

       果然不该相信伤员的大话。

       他发现蓝兔后立刻垂下头,又抬起来看她,神色仿佛自若,手中却攥紧了夹板。蓝兔步下一顿,感到自己唇边不可抑制地涌上笑意,心头亦盈满了担忧放下后的欣喜,这种感情几乎要流泻而出,朝黑小虎奔去,她握紧冰魄,也问不出话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夜里吃完烤鱼,黑小虎和蓝兔依旧在火旁歇息,只是今夜各怀心思,不如前两夜的无忧无虑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了无睡意,踌躇许久,终于一鼓作气撑坐起来,赶在自己后悔前开口:“我今日发现了出谷的路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侧卧过身,也不看黑小虎,只是问:“你们教中的人什么时候过来?”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一怔:“原来你看到黑鹰了。我让黑鹰自去觅食,晚些再带信回去。我……不想这么快走,传信说自己没事,再有两天就回去,让他们不要过来。但我父王知晓后,定会派人跟着黑鹰赶来,只怕明天后天,他们就到了。明日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把目光投向跃动的火焰,手下用一截短短的木枝划着泥土:“我不和你们一起。”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自觉愧疚:“那我看你走了我再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背过身去不理他。

       又僵持了一阵,篝火渐弱,黑小虎伸长了手够来干柴,添到火里。蓝兔想到他行动艰难,心下一软,又觉自己这场怄气真是毫无缘由,甚至好笑,睁开眼,也翻身坐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仍还坐着看她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问:“你怎么不睡?”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这时也积蓄了一些勇气,增添了几分勇敢:“我想再多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心尖一颤,面对他诚恳的神情,只是想到四个字,事已至此。

       她柔声问他:“腿伤还痛吗?”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摇头:“只是有些,也没有很痛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又叹了口气,遇到黑小虎后,怎么总想要叹气,可知他真是自己注定的克星:“出谷的路,我今天也知道了。山谷东面有一具白骨,白骨身后的石壁上刻了字,说雪山艰险,来人想必是不慎落进此谷,可去西边树林寻找伤药与出路。”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听完,没纠结白骨,却先是疑惑她前头为何隐瞒,忽然灵光一现,醍醐灌顶,整颗心都沉浸在欢喜里。

       原来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若非双腿折断,他这时一定要坐到蓝兔身边去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好笑地嗔他一眼:“先说正事,你在树林里看到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收敛笑容,正色道:“我们从雪山下来时,我俯瞰谷中,就觉得仿佛哪里有些不对。白日我去查看,在树林尽头的西面山壁下发现一个障眼阵法,阵法中也有具白骨,抱了一只木匣端坐在石壁前。白骨身侧,就是直达山巅的石梯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没想到谷中还有另一具白骨,不知这二人是为何流落到此,又因何要一西一东,至死不见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道:“蓝兔,那石梯我上得去,明天我们两个一起走,要是他们来了,我就让他们自己走,不让他们跟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道:“先睡吧,明日再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待各自躺下,闭上眼前,蓝兔又轻轻道:“我说了带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回道: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想:你不知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晨起洗漱后穿过树林,黑小虎和蓝兔破掉阵法,来到石壁处的白骨前。

       抛开直通崖顶的石梯不谈,这具白骨也如东侧的白骨一般,衣衫早已朽烂成条,恐怕距离这二人去世已有数十上百年了。

      蓝兔昨日将东侧的白骨掩埋了,便准备在离开前,将这具尸骨也葬下。目光落到那白骨怀抱的木匣,所谓伤药应当就是在木匣中了,问黑小虎可有打开看过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摇头:“我当时只顾想我们的事,还没有看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在白骨前行了一礼,取下木匣。

       那是个沉甸甸的红木匣子,周身平整,未刻花纹,开启后,内里是由重重绸缎所簇拥的一只素白瓷瓶。

       细长的瓷瓶还未及蓝兔手掌大,轻轻一摇,似有水声。

       蓝兔笑道:“若这真是什么药,说不定能治好你的腿。”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也随口调笑:“这样小的瓶里装的药,麒麟血吗?”心想我倒希望晚些治好才好。

       但也不免好奇,凑近了与蓝兔一起观摩。

       取下瓶塞后,一股奇香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   微微侧起瓶身,黑小虎与蓝兔一起凝神细瞧,只见其中是半瓶闪耀着金光的红色液体。

       这是……

       蓝兔蓦地一怔,笑意冻结在嘴角,手中几乎抓握不住。她迟缓地转头望向黑小虎,丝丝寒意自心底涌起。

       阵法是谁布下?石梯是谁所造?两具白骨何以一东一西至死不见?他们又为何守在山脚而不走上石梯?

       这些本来也不必追究的问题在瓶中之物前彻底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   瓶中所装的,是麒麟血。

       黑小虎瞧着蓝兔神情变换,忽然也明白了,心跟着一凉。

      “真的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蓝兔愈发急切,飞快将瓶塞装回,不及多想,张开双臂把他拥抱住。

      “蓝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她在他颈上一击,黑小虎就软软倒在她怀中了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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